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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怀/怀阳】于筱怀造反记

🍑一篇卡了半个多月后来连主线都改了又从月初他俩的相声里扒拉出来一些新糖凑数的勉强完结的沙雕文。

🍷圈地自萌不上升蒸煮。

（一）

于筱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陷入水深火热的呢？可能是2017年1月22日，不，应该是2017年1月18日。

那天他和小师叔一起在一个还算靠后的位置走过“德密”的红毯，从那天起他被更多的观众认识，从那天起喜欢他的小姐姐越来越多，但也是从那天起他的人生陷入了另一种境遇。

（二）

童年于筱怀是个什么样的小孩呢？虽未像桌子外边那位一样名扬天下，也算名震十里八村儿三五条胡同了吧。

十三岁那年上台汇报演出台下观众赞不绝口，优酷网友直喊捧哏的娃真帅，多年后阿姨姐姐们带着厚厚的粉丝滤镜说我社小孩子都比某些参加电视节目的成年人基本功瓷实。十四岁半在小园子登台演出，十五岁上纲丝节说群口。

十几岁的年纪捧过郑好师爷、王碧辉师爷、冯照洋师叔、李鹤东舅舅师叔、韩九鸣师叔、郎昊辰师叔，还趁着二大爷休假在湖广会馆让九郎叔给自己量了几场活，算是享受过二大爷待遇的德云社年纪最小的演员。

另外还会弹吉他会弹三弦会唱歌还能唱几句京评梆越豫蒙蒙外行。（为什么此处强调外行呢？因为学戏十几年的不好蒙）

还不叫于筱怀的于筱怀第一次跟着师父去见师爷时，师父叹了口气说可惜这孩子来的晚了，宝、贝、亭、台、楼、阁都有人用了，艺名不好取，您要没有合适的名字这事儿就先放一放，反正也不知道哪年才能摆知。没想到师爷一见萌娃龙颜大悦，当然我们并不确定郭老师到底是一眼就看出了孩子将来必有出息，还是就单纯喜欢姓于的。

“取本县的师爷来……不是……取我那郭台县令的师爷于小怀的名字来……”

从此小孩在德云社有了艺名——于筱怀。

“好好努力，假以时日，必成……于谦”，临走时班主殷殷嘱托。

筱怀怀疑平时不怎么喝酒的班主那天可能喝大了，用班主本人的话说，“这次喝的准是真酒。”

于谦老师是什么人？德云一姐，相声皇后，中国摇滚协会副会长，天打雷……天精地华宠物乐园大当家的，捧哏届的泰山北斗，郭班主的东海南山，你没见他费力学过什么却发现几乎没有他不会的东西，班主眼中全幼儿园&全养老院最可爱的人没有之一。

郭班主夸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的一堆，光三队就有陶师叔龄师叔什么的，“必成于谦”却是头一份。

我怎么可能……必成于谦，师爷今天没生病吧？

“你就当真的听”，回去的路上师父说。

——以上之所以啰嗦这么多，是想说明，十六岁零八个月之前的于筱怀，是从未被嫌弃过的少年才俊于筱怀。

（三）

但是从那天开始，一切都改变了。

“诶这个演员怎么笑场了呢？”

“这是要扣钱的。”

“退票？那不可能，他就算笑死在这，票也不能退。”

“我要是观众我也要求退票。”

“没什么优点，全是缺点。” 

“我去跟我师父说，我要说单口……”

“你要夜里敲我的门，我就说‘滚’。”

“沉鱼落雁，不是丑鱼！我有深海恐惧症！”

“我有没有时间用你管吗？你为什么要做我的主！”

“我要去找郭老师还得经过你同意吗？”

……

被嫌弃的语录罄南山之竹怕是也写不完。（画外音：你是不是傻，存电子版啊！）

（四）

关于自己在小师叔眼中和嘴里的形象，筱怀自己划出重点并系统总结归纳了一下

——说学逗唱占一“听”，唱念做打占一“看”，煎炒烹炸占一“吃”，帅卖怪坏占一“怂”。

陶老师整个十月就在三队上了两天班说了四场相声，其中一场还是跟别人搭的。

临别时两人合作的最后一场筱怀本来以为能来点“唯念当离别，恩情日以新”啥的依依不舍的小桥段，没想到小师叔上台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怼，什么我要说单口我要学驴叫我不要和你个大傻子合作，嘴碎且毫无逻辑；还有什么淀粉小组合、非牛顿流体，就像他真学过大学物理似的。虽说地球上就没有不挤兑捧哏的逗哏，可是没见谁连挤兑人都不按套路出牌的。

一个是得理时不饶人，没理时也假装自己有理然后再不饶人，还嘴碎。

一个是幼小，无助，还怂。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

可是宝宝真的委屈啊！

宝宝要造反。

在去哈尔滨的过程中筱怀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论如何与年长或长辈逗哏演员斗智斗勇——思考得过于投入以至于一天之内误了两次火车一班飞机多花了两千多元。

这真是个世纪难题。

问谁呢？

虽说现在社里老逗少捧的组合越来越多，老捧少逗的传统早就扔到闹大利亚黄金海岸（此处念nan）去了，可三队毕竟是三队，号称德云社颜值担当却在某些方面比一队更因循传统的三队。

筱怀算了下，樊甜甜的捧哏是他赵楠爷爷，鹤清叔的捧哏是他许广大爷，鹤君叔的捧哏是他王磊师叔，九南叔的捧哏是他九成哥哥，师父虽说是师爷最早期的弟子之一如今在社里也歪打正着算是名副其实的“三哥”了，但是台上台下都客客气气地按年龄叫云杰师叔（niang）一声“哥”。

诶不对，还有龄龙呢！这对是老逗少捧……算了吧，这俩货的的相处模式哪有可参照性，我要敢薅我们角儿的头发怕是丢工作事小丢命事大。

筱怀对着全社工作人员名单核对了半天，合着晚辈给长辈捧哏的一共就四对儿——高富女与马凤英、谢公子与社会东、亮叔与筱阁师哥、陶帅帅与于怂怂。

（五）

哈尔滨德云社宿舍。

闲着也是闲着，做点正事儿。

筱怀发微信问他亲师哥筱阁，“哥，亮叔平时欺负你吗?”

“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同是学过京剧的长辈，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既然没有，那亲哥自然也没有与师叔斗智斗勇的秘籍了。

下一位。

“舅舅好！”

“谁你舅舅？小心我告诉你师父！叫师叔！”

“好吧，东东师叔好……”

“什么事？”

“听说您和谢……老师”，筱怀数了一下，差三辈儿，还是叫老师吧，“听说你们在‘相声有新人’拿了亚军……恭喜……”

“九月底节目就录完了，全德云社就你一个人到现在才知道名次？”

“我……”

“咱俩好歹算是前临时搭档，就不用走程序了，直接说你什么事儿。”

“我搭档欺负我，跟您求个与谢老师多年来斗争的经验。”

“一米六三的你怕个p啊！又不是一米九三……”

“那您是怎么搞定一米九三的谢老师的？”

“没搞定，我没打过他，他赢了，我听他的”，能把这事儿说的理直气壮的全社可能也就只有社会东了。

“就这样？没别的了？”这有点超出筱怀的理解范畴，一来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兵没打过秀才又是怎么个说法？智取还是强攻？是吕轻侯说死姬无命还是吕落第单挑众山贼？二来筱怀每天在三队看到的都是九字科大门长在一米九一的师弟面前输人不输阵倒驴不倒架（学名“屡败屡战”、“百折不挠”，简称“嘴硬”）的英雄气概，还真没见过打不过就痛快认输的。

“没了，还有事儿吗？”

“没事了，舅舅晚安。”

“叫师叔！”

“略略略略略……”

（六）

从哈尔滨回京后三队要在广德楼和湖广赶场两周共12个工作日，结果本已缺席演出两周的逗哏他老人家又请假8天!

这特么到底是有多嫌弃我？——18岁的捧哏蹲墙角对手指委屈巴巴地想。

于筱怀无论如何不甘心在造反的小火苗儿还没点燃时就放弃寻找火柴的努力。

可求教的前辈只剩下一位——即筱怀不知道应该叫叔叔还是大爷最后出于礼貌还是决定以家谱为准叫大爷的总队长栾云平。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你是我造反大业最后的希望。

马凤英同志和于筱怀同学的会晤来得迅速而急切。

筱怀没想到公务繁忙的总队长居然如此热心随和一约就来，自己反倒因为打扰了长辈有些不好意思。

可栾队并没有任何被打扰的不悦，反而是一脸的义不容辞。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量活的。

捧哏的责任重，晚辈的冤仇深。

陶老师如果能看见这一幕没准能即兴唱一段“我流泪眼观你流泪眼，断肠人我们心相连……”

“栾大爷……我……”

“又被小崽儿欺负了吧？”

“您怎么什么都知道？”他不但知道，他还加了个“又”字。

“我是干嘛的？这德云社前后台几百人谁什么样有我不知道的吗？”

鸡贼的逗哏各有各的鸡贼方式，苦逼的捧哏却都是一样的苦逼。

（七）

“栾大爷，这些年您是怎么对付我高师爷的？”

凤英小课堂现在开始上课。

Part 1 爱徒出征

情景回放：

老高：如果我输了，我拜你为师。

小高：收了！

（你看看人家鹿先生这便宜抄的，一涨涨三辈儿）

老高：你输了怎么办？

小高：拜你为师娘。

（合着他们家怎么着都不吃亏……）

小高：看咱站这儿就比你顺眼。

老高：别说那没用的，十五年前谁还不是个小鲜肉。

（哈哈哈哈哈你们一队真好玩儿……诶不对啊大爷我没有徒弟并且二十年内都够呛……算了看下一趴。）

Part 2 微博战场

栾云平主页搜索“高峰”：

凤英：祝你生日快乐！（配图八张高栾合照一张凤英抱着猩猩的合照）

富女：谢谢你和你弟弟。

****

凤英：祝你生日快乐！青春永驻，永远45岁！（配图高老师的身后是某医院大幅不孕症广告）

富女：下次你自个儿拿药去吧！

****

凤英：别哭了，祝你生日快乐!再等等，天一亮就带你抓娃娃去！

富女：我特别想把你搁那里头抓抓，并且是老抓不上来那种！

……

可是大爷，您这一次便宜也没占到啊！

不是总队长不抵抗，实在是总教习太狡猾。

进行下一趴。

Part 3 红杏出墙

“时不时出去拍个电视剧，让他寡妇失业；或者定期去各队巡视以检查业务为名勾搭个别人家逗哏什么的……”

“我又没有电视剧拍，倒是他一半时间泡剧社让我寡妇失业……再说我哪敢到处勾搭逗哏，奉旨合作的樊甜甜这几天都被他吓得一个劲想去您那给他大郎哥哥量活去呢……对了大爷，您都勾引过哪些逗哏？”

“孔云龙啊，陶阳啊……”

“……”您还就zei上我们家的人了……

（八）

筱怀学习了半天发现自己哪个也学不来，好歹感谢一下总队长精神上的鼓励，打算起身告辞。

“嘛切？玩儿会……这个陶阳小朋友啊，有点意思……你知道16年底为什么让你来一队吗？”总教习嘴碎起来一点不次于陶老师。

“不是说当时一队缺人，让我助演几个月吗？”

“那是糊弄鬼呢！是你师爷让我和老高考察下的你的业务能力，我们觉得可以了，才能让你和陶阳搭。”

“那陶叔一定恨死你们俩了”，我什么都不行，你们就给发通行证，他现在一定想退货了嘤嘤嘤……筱怀低头，委屈。

“没有啊，为这事陶阳还偷偷给我和老高送了四百斤香蕉，让我们在考核结论上务必美言几句。”

“您说神马？”于筱怀有点怀疑人生。

“当然了，我是什么人？我是会被四百斤香蕉收买的人吗？不！我给你写的每一个字的评语都对得起天地良心……不过那四百斤香蕉，全队每人强行发了二十斤还有剩余，老高又说不能浪费，糟蹋粮食（包括水果）会遭天谴，最后塞给剧场工作人员当任务给吃了。”

“那他还一直说我不好……”

“这个陶阳小朋友啊……Ak47的嘴，豆腐心。”

筱怀一边听他栾大爷说话一边打开微博翻阅他大爷官方后援会的照片。总教习左手一推，总队长飞出去三米远，亲生的后援会粉丝们习以为常到连一个象征性喊心疼的都没有，更别说试图撕一下高老板了。

陶云圣真是个温柔而善良的人——于筱怀发自内心的认为。

——还造反吗？

——造反是什么？

（九）

世间的一切相逢都是久别重逢。

世间的一切久别重逢……它就是久别重逢呗还能是啥。

25天了，以《打灯谜》终，又再次以《打灯谜》始。

和每一个捧哏一样，捧打灯谜之前筱怀做好了智商再次遭到无情诋毁的准备。

后台。

小师叔从包里掏出一件黑大褂，没错就是那件让老福特21名亲妈粉cp粉团灭的黑大褂！

“今天怎么想起穿黑色了？”

“不想让我跟你穿一样的颜色啊？”

“想。”

台上。

“咱们分手有一个多礼拜了”，老艺术家一直不太识数。

“今儿复合了是怎么着啊”，嘿嘿，看我捧的自然不。

“分开不见面有点时间了，我们关系特别好……”

“对”，您要不亏心您就说，我得捧着。

“我们俩的关系就好比鱼跟水的关系，谁都离不开谁，我要离开你我就说单口相声去了，我也不说对口了……为什么能跟你合作呢，觉得你好，确实不错……人也好，真的太好了！”

“倒是”，“真的”，“没错”，“诶谢谢”，筱怀被夸得心里有点发毛。

“这位确实捧哏捧得好，刚上来您可能听不出来，别看他年纪小，基础特别好……”

结合栾大爷之前的说的，这大概是……真心话吧，要不是在台上，筱怀能感动得热泪盈眶。

……

“你，应了非洲一堂会，给酋长说相声去，是对口相声啊，你内个搭档（重点强调）不是我，走到半路上在沙漠里渴死了……”

你损不损呐！

这还真是AK47的嘴……生化武器的心。

陶老师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看谁还敢勾搭你。

（十）

既得结大义，欢乐苦不足。念当远离别，思念叙款曲。

……

一起说了四天相声，又到了分别的日子。筱怀去南京，师叔留在北京继续排练他的新戏。

临别前最后一晚的《学哑语》，小师叔一着急还穿错了樊甜甜的大褂，一米七的樊甜甜的衣服穿在陶老师身上居然成了拖地长裙。也幸亏有十几年的京剧跑圆场功底，换别人估计已经摔在台上了。

“那么大个车你那么小的人儿在上边骑……这玩意太危险了……”

“……”筱怀感觉跟小师叔说机车大概相当于和奶奶辈的人说街舞，代沟大到你不知道怎么接下句。

“我还想多说两年，跟你多说两年！”

“谢谢您，我也想跟您多合作两年”，嘻嘻，不怼人的小师叔真好。

“那就少骑！”

“少骑怎么赶场啊？”说得好像那些开车的打车的走路的骑自行车的演员不用赶场似的。

“你是特别希望我表演单口相声吗？”陶老师生气了。

“没有啊……”

“玩儿可以，研究可以，别骑太快了……”

“好的，我不超速”，我乖。

观众喝着茶水嗑着瓜子看着台上的队内安全教育片儿，表示干得漂亮再来一段。

（尾声）

二人匆匆赶到湖广又说了段《怯大鼓》，下班时雨已经停了，路还是有点滑。

陶老师拎着雨伞和一堆大包小包往外走，突然停步回头看向还要半个月才能再见面的搭档：“筱怀，我在台上说的都是认真的，慢点。”

“哎，记住了。”